爱发电同名,晋江同名,房子塌了烦得一批
 
 

【undertale】My All 我的所有(下)

CP:Papyrus×Loser!Frisk

 

灵感来自于之前在评论区跟  @Miss 囧神 (圈中老虚)讨论的脑洞,奶自己一口PF。最后一章,我真的做到了【瘫】。


前排感谢 @牧桦 太太给出的病症梗的许可,授权已经要到,虽然……我写的不是男神x你【一个笑哭的表情】

 

好了,我就直说了吧。


上一章开始发刀,这一章,我要开始转那把刀子了。

 

那么,准备好了?

 

 

 

 

 

 

 

 

 

 

————————————————————

 

 

 

 

 

 

 

 


回忆结束。

 

 

杯中的水已经喝完了,Sans也没有再倒一杯的打算,而是叹了口气,放下杯子,撑住昏昏涨涨的头揉了揉。

 

 

他做梦也没想到,无意中发现的那道微弱信号,居然是那个梦中的Frisk原世界的Papyrus发出来的。原本梦境被证实为真实存在就足够令人吃惊,谁又能想到那个只剩下尘埃的Papyrus居然存在着微弱的意识,不仅如此,还一直一直地朝着整个庞大的平行宇宙敲击着求救信号。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呼救了多久,但自从机器成功捕捉到他的信号之后,那块屏幕上的文字就没有停止过滚动,好几次都因为运作过热差点爆掉。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道求救信号被自己的兄弟接受到了。

 

 

无法确定这道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信号是怎样传递到这里的,像是渺小到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巧合,又或者是命中注定。两个相同又不同的怪物隔着遥远的世界被一道比蛛丝还细的线紧密相连,在给Papyrus分享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温柔的回忆的同时,也让他见证了最残酷暴虐的真实。

 

 

实在不能怪他和Alphys迟钝,Papyrus这样泾渭分明地把自己和另一个自己区分开也仅有这一篇记录,而他在后期整理时,也只是觉察到自己兄弟在梦中的视角不是Frisk视角。毕竟怪物死后还残有意识简直闻所未闻,而Papyrus大多数时候表现得就像梦境中陪伴在Frisk身边的一直是他自己——也许是思维同化,也许是因为那个Papyrus意识过于微弱——毕竟他们都是【Papyrus】,以至于连他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这就……难办了啊。

 

 

他闭了闭眼。

 

 

在发现这道信号时他就有所预感,这将会是解开Papyrus为什么会做这些梦的谜题钥匙。之前的想法是将它分析出来,试着转移它的链接对象——比如转移到一台电视、录影机、又或是他自己——总之其他的什么东西上,分担掉自己兄弟过大的压力,同时也能保证他们仍旧能记录Frisk的旅途。但照现在来看,按照这道信号的特殊性,要么只能任由它继续往Papyrus梦里塞进那些令骨心碎的画面,要么只能彻底屏蔽掉它。

 

 

该怎么做?

该怎么选择?

该放弃哪一边?

 

 

他被这些问题搅得寝食不安,以至于似乎也被Papyrus的噩梦传染了,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兄弟带着眼底的青黑,垂着眼眶,说着“提前一步陨落才是正确的选择吗”时脸上的死寂;又或者是身形已经模糊到无法辨认的另一个Papyrus,站在黑暗中,用也许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节奏敲击着那些重复的字符;最后是那个从未亲眼见过的名为Frisk的不死少女,在风雪中举起手里飘动的鲜红围巾,带着满是泪水的残破笑容对他张开双臂——

 

 

救 救 我

 

 

——该死!

——去他妈的!!

——肮脏的凶手!!!

 

 

Sans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难受得要命。

 

 

自己的亲人和素未谋面的人,二者之间似乎很好选择,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抹除那道信号的存在,但他无法确定已经被梦境影响颇深的兄弟会有什么反应,而且只要一想到那些素未谋面的人,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亲人朋友,而他们又遭受了怎样的对待,难免会让他生出唇亡齿寒的危机感,以及仿佛成为了刽子手之一的羞愧。

 

 

浓重的愧疚和不安太折磨人,实验室的进度已经停了好几天了,Alphys在等他下一步的指示,而他也不敢跟Papyrus坦白,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拖到一向懈怠的骷髅都觉得这些消耗的时间是种欺瞒和浪费。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还没做好准备,他在摇摆不定中无望地等待,等着Papyrus发现异常来询问他,又或是——

 

 

“——啊!——啊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彻底崩溃

 

 

 

 

 

 

 

 

“Papyrus——!!!”

 

 

直接闪进了兄弟的房间,Sans一直以为自己兄弟对之前那个梦的反应已经足够激烈,但与刚刚那声惨叫比起来,之前的反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眼疾手快地揪住胸前的围巾想将他摇醒,为此甚至做好了再次一巴掌将对方扇醒的准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还没摇几下,Papyrus就睁开了眼窝。

 

 

“嘿……bro,你还好吗?”

 

 

Sans试探地询问着,稍微放松了揪着围巾的力道想让Papyrus好受一点,然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仅仅是半阖着空洞眼窝对他虚看了一眼,然后腹部就像突然遭受了重击般猛地蜷缩起来,发出了更凄厉的惨叫。

 

 

“呃啊啊啊啊啊啊!!!”

“——呜!!!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apy?!!”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Sans打开了灯,焦急地伸手在Papyrus眼前虚晃了几下,愕然地发现他的目光完全涣散,对自己的动作毫无反应。失明?他心里一紧,正想把Papyrus放平好好检查一下,然而手刚碰到对方的小臂,对方就像被高强电流击中般开始浑身痉挛,连惨叫都扭曲了调子,那种蜷缩成一团在床铺上翻滚着不停抽搐的样子,就像是身上有看不见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Papyrus!Papyrus!!Papyrus!!!能听见吗!!!我是Sans!!!”

 

 

他不敢再碰自己的兄弟,只能在一旁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万幸的是对方对声音还有反应,在他又连续喊了好几声后终于给出了反应。

 

 

“SAN……SANS……?”



仰起头,Papyrus顶着满头的冷汗,僵硬地偏了偏头。他空洞着眼窝,伸出手试图搜寻着兄长的所在,Sans赶紧一把握住那只戴着红色手套的手,对方的手猛地一颤,在想往回缩后又硬撑着反握住了他,接着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哀嚎,“好痛啊……SANS……好痛!真的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你到底怎了?告诉我哪里痛好吗?!”

 

 

高瘦骷髅像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草一样将他攥得死紧,然而肢体碰触却又让他感到痛苦无比。Sans粗粗地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伤口,在试着挣脱了一下,发现那只手将自己抓得太紧后,顾忌到强行收手或许会对Papyrus造成拉伤,只能由着他自我伤害。Papyrus虚弱地回答了一句哪里都痛,就趴在床边用空出的手掐住自己颈椎,开始一边发抖,一边干呕。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进食不规律,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只有额头上的冷汗一直顺着颚骨往下淌。

 

 

……不行,这样下去完全不行。

 

 

理应属于安抚的拍打脊背动作对Papyrus而言比电击好不到哪去,束手无策地收回手,Sans正准备强行带着兄弟瞬移去找Alphys帮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

 

 

“Papyrus,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他用尽全力地冲着Papyrus大吼着,希望对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对方在干呕了一声后,也用尽全力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核——核心!!!”

 

 

“SANS!我在——这里啊!!!”

 

 

他的声音因为多次的呕吐而嘶哑,声调里已经带上了破碎的哭腔,“好痛……好烫……好黑……好可怕……这里好热,好热,在融化,在燃烧,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救……救救她……救救她啊!SANS!!求求你,求求你——SANS!救救她啊!!!”

 

 

创伤后应激障碍?

精神错乱?

幻觉?

 

 

Sans心下一沉。他不敢也不想判断自己兄弟此时的症状,不过很明显的是,Papyrus一定是多次目睹了FRISK的死亡而又什么都做不了,在这种极端内疚自责的情绪下爆发了心理障碍,无意识地将FRISK的处境进行了模仿和想象,试图通过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分担她的痛苦,造成了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伤口但却如同在地狱业火中焚烧的楚痛。

 

 

至于爆发的原因???还用想吗!肯定是那个谋杀者把FRISK丢进了核心——连“那个人”都走不出来的地方!!!

 

 

——这个王八蛋!!!

——毫无人性的混账!!!

 

 

总是喜欢挂着笑脸的骷髅此刻气得浑身都在抖,赛车床的床沿都被他一个没注意而捏碎了一块,他看着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的Papyrus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控制着情绪进行着安抚。

 

 

“bro,你听我说,”Sans沉下声,让自己声音保持镇定平静,同时又确保能被听见,“我现在就在你旁边,正拉着你的手,你能感受到,对不对?”



眼见Papyrus下意识想收回手,他赶紧阻止了对方,“我没事,我很好,不会烧到我身上,我很安全。”

 

 

“现在,仔细着听我的声音,跟着我说的来做,你会好起来的。”

 

 

“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

 

 

 

 

 

 

 

 

等引导Papyrus从暂时性失明和痛觉失常中走出来后,雪镇外的怪物特制“日光”已经亮了起来。

 

 

一缕轻薄的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室内,这道光向来是热衷偷懒的Sans想方设法逃避的存在,但此刻他疲惫地瘫坐在地上,靠着赛车床,眯着眼窝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笼着一层光晕的雪镇,突然觉得它也没那么讨厌了。

 

 

“heh。”

 

 

他干笑了几声,引起了同样被折磨得有点神经过敏的Papyrus注意。高个骷髅张了张嘴想出声询问,可惜用于发声的器官已经彻底罢工,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而是磨磨蹭蹭挪着酸痛得要断掉的腿骨,用鞋尖戳了戳Sans的脊椎。Sans也懒得躲开——反正衣服也不是他洗——就由着兄弟在自己帽子上留下几个印子。

 

 

“你知道吗,papyrus,”

 

 

他枕着并不怎么舒服的床沿,看着在微光中轻曼飞舞的细小尘埃,轻快地开口。

 

 

“其实我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些事——关于你会做梦的原因啊,梦境的真实性啊,我到底瞒着你在做什么啊,让你停止噩梦的方法啊,还有很多很多关于我对那个人类的看法啊,什么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憋得实在太久,塞得我头盖骨都要裂开了——但是就在刚刚,我突然觉得,没必要告诉你了——等等,我是不是已经说完了?wow,那还,真是抱歉?huh?”

 

 

感觉踹着自己的那条腿力度大了一些,Sans又笑了几声,从兜里摸出粉色小梳子,梳了梳根本不存在的头发。

 

 

“好吧,具体来说就是,虽然可能觉悟的有点晚,但我觉得吧,身为兄长,还是得给自己的兄弟起到一个,呃,表率?榜样?示范?——welp,示范还是算了,总之,你可以理解成我觉得自己实在太闲了突然想预支一下自己的假期……大概吧,看你喜欢咯。”

 

 

这么无所谓地说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了动嘎吱作响的骨头,朝门外走去。

 

 

“反正,总结一下就是,这段时间,我大概会消失一会儿……嘿,bro,你现在看起来真是‘气骨骨’的啊~好啦好啦,不用担心我啦,我保证不会回来太晚,绝对会完好的回来啦,也会拜托别的什么,代替我的‘眼’继续盯着你的啦~”

 

 

对着瘫在床上呲牙咧嘴冲他吹着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瞪着根本不存在的眼睛的Papyrus挥了挥手,Sans调笑着阖上一只眼窝,忍着臂弯处传来的酸痛,轻合关上了房门。

 

 

“那么,回见啦~”

 

 

“兄弟。”

 

 

 

 

 

 

 

 

“咕噜。”

 

 

咽下最后一口泡面,Alphys看了看旁边碗里已经泡到烂掉的面条,又看了看监视屏上那个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瘦高身影,在工作台后搅着手指走了好几圈,咽了口口水,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近了正在工作台上敲敲打打着的男性怪物。

 

 

“那、那个……”

 

 

她经过了好一番深思熟虑,才结结巴巴地开口,“Sans,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至少先去吃点东西?……如果、如果是觉得泡面不好吃的话,我也可以拜托Undyne去买点其他的什么……汉堡,薯条,番茄酱也可以!总之你得吃点什么……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工作了太长时间,你需要足够的休息!需要正常进食!”

 


犹豫了一会儿,她又试探着继续开口。


 

“而且,就目前的实验进度而言,一切都很顺利啊,我们……我们没必要这么、这么急的!或者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让我、呃,我觉得,我应该还是能帮上什么忙的,如果能让我帮你做点什么,你现在做的东西也能更快收工吧?”

 

 

见骷髅充耳不闻地从工具袋中挑出了一把锤子,她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摸了摸手里的猫耳少女手办。

 

 

“至少……至少也该看你兄弟一眼吧……我不明白,你们不像是闹了什么矛盾,但为什么他也不来找你,你也不回去找他,有什么能比家人更重要的吗……明明、明明他应该知道这个实验室在哪的……”

 

 

“Alphys。”

 

 

手上动作不断,已经几天几夜没好好合过眼的骷髅盯着面前正逐渐成型的东西,声音平古无波。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的吧,我不去找他,他也不来找我。”

 

 

突然被点名的Alphys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里的手办给丢出去。莫名被加上百事通属性的她很想冲着这个总爱说一堆稀奇古怪话的骷髅吼一句“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刚从喉咙里挤出个代表疑惑的“哈?”,就听见对方自顾自地接着解释了下去。

 

 

“我的兄弟或许过于天真,但他并不傻。也许以前他不知道很多东西,但至少现在,他并不是一无所知,之所以不来找我,是因为他猜到我会在这里,而我不去找他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

 

 

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泌出的汗,Sans转过头来,对着自己这位值得信任的同事笑了笑。

 

 

“我的良心在痛啊。”

 

 

???

 

 

——你这人的良心也会痛啊?!

——剥削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良心痛啊?!

——这么理直气壮说着这种话的真当良心不会痛啊?!

 

 

Alphys差点就咆哮着把这三句话甩出来了,但情绪丰富的她看着Sans脸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率先敏锐觉察到对方说的都是实话。脑子瞬间冷静下来,再一联系前段时间他那激烈的失态表现,一个有点不太好的想法在她脑中浮现,而仿佛为了验证她的想法,握着锤子的怪物歪了歪头,平静地开口——

 

 

“毕竟,我现在做的事,是在毁灭我另一个兄弟的存在啊。”

 

 

无视Alphys错愕的眼神,骷髅转回头,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银色锤子,向着手中已几近成型的半圆形东西狠狠砸了下去——

 

 

“堵上耳洞。”

 

 

一锤。

 

 

“合上眼窝。”

 

 

两锤。

 

 

“隔断讯息。”

 

 

三锤。

 

 

“假装自己从未听过那些故事,假装自己从未看过那些画面,假装自己从未发现那些信号。”

“蒙蔽,愚弄,欺骗。”

“将求助者微弱的呼救声拒之门外,将真实的经过伪造成大梦一场,将他所剩无几的存在从我们的世界中驱除。”

 

 

随着彰示着作品完成的最后一锤落下,他带着尖锐讽刺的自嘲声也重重砸在Alphys心上。

 

 

与杀人犯狼狈为奸与刽子手同流合污。”

 

 

“——这就是我正在干的事啊。”

 

 

 

 

 

 

 

 

早上六点。



Papyrus打开房门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消失了将近一个多星期的兄长托着打上了红色绸缎的盒子站在门前,袖口领口衣摆裤脚干干净净,拖鞋上的每根线头都纤尘不染,连袜子都换了最干净的一双,吓得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造出了时光机然后穿越到了哪个梦幻般的平行世界。

 

 

一脸懵逼地被对方拉到客厅,看着屋子里已经架好的各种彩带、小灯泡,墙上新换的挂饰,还有像是砍光了一片松树林的——鬼知道Sans从哪搬来的这么多的圣诞树,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想起今天是圣诞节。

 

 

这就是你今天这么勤快的理由?

 

 

不,这不Sans啊!

 

 

虽然被这种让人放松的氛围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但他总觉得自己兄长回来后肯定是一身脏兮兮地在床上啊沙发上啊地上反正随便哪个地方瘫着打个盹,甚至打到一半时还从兜里掏出瓶番茄酱吨吨吨来上几口,现在这个画风明显不对——人设都要崩了好吗!

 

 

等等,这么勤快积极,难道他准备了什么惊天恶作剧在等着自己?

 

 

机智勇敢的Papyrus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眯起眼眶上上下下打量着,恨不得掏出个放大镜去找对方身上的马脚,甚至那张呲笑着的嘴都非常有嫌疑——谁知道里会不会藏着一只小白狗?后者对这道审视性的视线不以为忤,反而耸了耸肩,大大方方地将礼物盒递到他面前。

 

 

“这是我出远门给你带的礼物,bro,打开看看吧。”

 

 

狐疑地看了Sans一眼,Papyrus拆开绸带,将盒子轻轻掀起一道缝——没有毛绒绒的白色小动物突然钻出来,盒子安安静静的,至少里面没有装着什么活的东西。他掂着手里不算太轻也算太重的分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将盖子整个揭开来。

 

 

一个银白色的、外壳泛着一层光晕、看起来应该是头盔一样的东西端端正正躺在礼物盒中。

 

 

“这是什么?”



Papyrus取出头盔,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打量,“WAWEI!让我看看,一个特别的帽子?特制的头盔?这是你做的吗,SANS?它看上去可真是酷炫!我想我应该会很喜欢它,它一定非常适合PAPYRUS的风格!”

 

 

升起满满好奇心的他兴致勃勃的将眼眶凑近了头盔上几道一字排开的条形散热洞,然后隔着一层塑料玻璃,出乎意料的,看见了里面密密麻麻纠缠成各种复杂线路的金属线,从金属线上一闪而过的各色流光,按照流光驶过的顺序明灭闪烁的作为衔接部分的红蓝灯泡。

 

 

“SAN……SANS……”

 

 

被这种明显不属于装饰作用的风格吓到,有点束手无策地捧着手里的奇怪头盔,Papyrus扭头看了自己兄长一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我……我之前可能说错了,我突然觉得,这个礼物可能不是那么适合我……不,我不是说它不够好,也不是说不喜欢你做的东西,我,我真的很感激,只是它可能有那么一点不完美,我相信它其实还可以变得更酷炫……所以、所以……”

 

 

“Papyrus。”

 

 

耐心地听对方所以了半天也没所以出什么,Sans轻声打断了Papyrus的话,微微侧过头,用黑洞洞的眼窟窿盯着他。

 

 

“毕竟是送给你的礼物,在它的外观上我花了一些时间,特意做成了你绝对会喜欢的式样,虽然分量不是很轻巧,但大小是按照你的头骨尺寸设计,戴在头上时行动并不会受到阻碍,同时还具备防水功能,你完全可以像穿着你的战斗服一样时刻戴着它,如果以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我也能帮你调整——”

 

 

“所以,你在犹豫什么呢?”

 

 

眼见Papyrus依然捧着头盔僵在原地,他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

 

 

“welp,如果是担心里面那些小玩意,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起到一个小小的隔离作用、让你不会再做噩梦外,它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戴上它之后,你就能照常去执行你的工作,布置陷阱,抓捕人类,加入皇家守卫队……完成你曾经想做的任何事。”

 

 

“一切都会回复正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他说着宽慰的话,脸上带笑,眼洞里却是一片死寂。

 

 

“很快,你就能彻底摆脱那些噩梦了。”

 

 







“……”

 

 

错愕地收回目光,咽了咽根本不存在的唾沫,Papyrus盯着手里那个被打磨得光滑漂亮的东西,感觉自己左胸第二根肋骨下方往里一寸的地方在疯狂跳动,震得他耳洞里轰轰作响,脑瓜都被搅成了一团煮糊的意大利面。他试着举起了头盔,往自己头颅上比了比,又放下,又比了比,再放下。

 

 

“bro?”

 

 

Sans开口叫了他一声,像是提醒,又像是催促。

 

 

“别、别打扰我!我只是有点手抖而已……我很快……我很快就能做到的!只要戴上它,伟大的PAPYRUS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是好事!!!捏嘿嘿嘿!!!”

 

 

他死死盯着头盔,像是在试图给自己更多勇气和信心似的这么高声喊着,声音震落了窗外树杈上的积雪,但那双捧着头盔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等我又能正常巡逻之后,我不会再让UNDYNE失望的,我肯定能成功加入皇家守卫队,成为最新秀的成员,变得超级有人气,当上皇家卫队的领头,成为像METTATON那样的大明星!”

“我的信箱里会塞满粉丝的来信,走在路上时所有人都会亲热地跟我打招呼,我会每天都沐浴在鲜花和热吻里,国王会把那些灌木丛修剪成我的样子!”

“每个人都会为我骄傲的!到时候,我会和FRISK一起……”

 

 

他突然卡住了。

 

 

“和FRISK一起……”

 

 

他看上去像是非常努力想要继续说下去。

 

 

“和FRISK一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重重咬着那个名字的发音,不知是想吐出来还是想咽回去。

 

 

……

 

 

好吧。

 

 

怎么说来着……意料之中?

 

 

Sans不忍地闭上眼眶,无声叹了一口气,心底总是揪着的那一块却柔软了下来。不断重复着的话语声越来越小,再一次的尝试失败后,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伴随着有些急促的喘气,高个骷髅带着点哽咽的声线重新响了起来。

 

 

“……不……不对。”

 

 

“这是错误的。”

 

 

悄悄睁开一只眼窝,Sans看见自己兄弟站在那里,紧紧抱着手里的头盔,浑身都在抖。他抱着头盔的手劲太大,看上去像是想把它镶进肋骨里融为一体,又像是想把它狠狠摔在地上砸个稀巴烂。

 

 

“怎么可以这么做……太过分了……”

 

 

“我要将朋友遭受的痛苦置若罔闻吗?”

“我要对将要到来的危险视而不见吗?”

“我要把那些美好的回忆抛之脑后吗?”

 

 

“我 不 要——!!!我 不 愿 意——!!!我 不 想 这 样——!!!”

 

 

他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头,像个受尽委屈又无力反抗的小孩一样崩溃大哭。

 

 

“如果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我就算实现所有的梦想也不会觉得开心!没有观众的巨星算什么巨星!只有一个人的舞台算什么舞台!我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强,让自己越来越厉害,不是想像个傻瓜一样站在灯光下自娱自乐,而是想和大家一起玩!!!我想让大家喜欢我,想让大家觉得我很酷很棒,而不是为了很酷很棒而让大家喜欢我!这样反过来是不对的!!!”

 

 

“这才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是为了鲜花和掌声,不是为了名誉和荣耀,不是为了吹嘘和追捧,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她所产生的真实想法!!!”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救她!!!”

 

 

我只是想救她而已——!!!”

 

 

我只是——想把她从地狱里拖出来而已!!!”

 

 

 

 

 

 

 

 

看着自己兄弟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终于将这段时间累积的情绪爆发出来一样失声痛哭,Sans眨了眨眼眶,心里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嘿,bro,别哭了。”

 

 

他蹲到Papyrus面前,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瓜,哭得正凶的Papyrus理都没理他,继续进行着暴风雨式哭泣,一边哭一边打嗝,还差点把鼻涕都糊到Sans的手套上。

 

 

“welp,如果你再继续哭得这么难看,我就不能保证你接下来会不会当众出丑了。”

 

 

——???

 

 

机智敏锐的Papyrus从自己的臂弯里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黑压压的一片人。Undyne、Alphys、国王、前王后、Mettaton、Napstablook——等等这些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等等刚刚那片松树林怎么全倒了,等等你们这些礼貌又不失尴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些怪物的脸上带着激动或是亲近或是慈爱或是暧昧或者同情,默默地将他围住,看着他一脸懵逼地转着脑袋打量了一圈人,然后——

 

 

吸了一下鼻涕。

 

 

……糟糕,好像有点尴尬。

 

 

“别生气嘛,我已经提醒过你啦,papy~”带着浮夸的爽朗笑容,Sans俏皮地阖上左眼摊了摊手。

 

 

“原本我的打算跟你猜测的差不多啦,之前的剧本都是超~正常的,不过就在这个装置做好的时候,在alphys的提醒下,我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他偏过头,望向了正安慰着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Undyne的Alphys,纵观各种动漫(至少在地底内)的经验丰富(不亚于某只骷髅)的套路之王冲他默默推了推反光的眼镜,深藏功与名。

 

 

“既然要去打这么帅气的地狱级别副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大出风头呢?让我想想,那些人类的游戏里战斗流程是怎么来着?——组队,刷怪,升级,打装备,点属性,升技能,攒声望,推boss,这才是正确的流程对吧,怎么可以让英雄在旅途中孤身一人?”

 

 

“不过也多亏了你的那些画,我才可以连一G都没花,就这么顺利地招募到了这么多人啊。”

 

 

他伸出一只手,将Papy从地上拉起来,在大家相当识趣的一片体贴沉默中,温声开口。

 

 

“那么,圣诞快乐,兄弟。”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让咱们一起努力,去打倒最终的魔王,救出被囚禁的公主吧。”

 

 

……

 

 

Papyrus很感动。

Papyrus感动地举起了手里的头盔。

Papyrus将头盔朝棒读着台词还拼命憋笑的Sans砸了过去。

 

 

“SANNNNNNNSSSSSSSSS——!!!”

 

 

 

 

 

 

 

——————时间分割线——————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雪镇外的小树林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躲在其中,遮遮掩掩,举止可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怪物。

 

 

“SANS,你确定是今天吗?”

 

 

“bro,我可不敢这么确定,我只能说,按照你梦境里世界线的变化情况进行计算,她的确有可能在今天到达我们的世界,但这只是可能而已,还有,这已经是你问的第四遍了。”

 

 

“哦,抱歉……SANS,我只是太紧张了……对了,你能帮我看看我的头盔有没有戴歪吗?围巾应该也没有粘上灰吧?我总觉得我的骨龙水还是有点淡了,ALPHYS和UNDYNE给我的约会建议上写的是大部分女孩子都会比较喜欢阳光的对象,那我是不是在头上放个灯泡比较好?或者我应该用今天新出的METTATON牌闪粉而不是昨天的这款?也许她会觉得昨天这款不够闪亮阳光……噢天哪这太糟了!我我我我我要回去换……”

 

 

“嘿,别这么紧张,papyrus,相信我,你已经来不及了。”

 

 

“什——”

 

 

不知何时,无声无息、漆黑的、雾气一样的东西在林中弥漫开,眨眼间就将周围的树木隐没于其中。Papyrus有些好奇地伸出手想去触碰这些雾气,却发现他们根本不是雾,而是黑暗,然而奇怪的是,他们明明身处黑暗中,却依然能看见自己和对方。

 

 

如果来的是敌人的话,要不是因为正好躲在了灌木后面,他们可能一见面就被暴露了吧?这么想着,Sans正打算再仔细研究一下这些东西,结果被Papyrus轻轻拉了一下帽子,赶紧转过了头——

 

 

一个浑身漆黑的怪物出现在了黑暗中。

 

 

之所以能发现她的存在,是因为她的身边亮着一点小小的光,那点光晕尽管微弱,但在黑暗中实在显眼。映着那点微光,足以辨认出她遮住了眼睛的厚重刘海,线条柔和的侧脸,左脸上鲜红的印记,以及脖子上的红围巾。她似乎在辨别方向,悬浮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脸部准确转向了雪镇,随后光芒就像有生命的萤火虫一样飘了过去,而她则紧随其后,在空中半飘着开始移动,怨灵一样拉得长长的尾部不时在地上轻微拖拽,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场景可真够渗人的。

 

 

眼看对方就要离开了,原本被派来接人、结果因为看得太入神而错过了最佳搭讪时机,Sans正想着要怎么在不尴尬的情况下招呼对方,结果旁边的Papyrus“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迈开一双长长的腿骨朝着对方跑了过去。

 

 

“等等,papyrus!”

 

 

黑暗只是隐藏,并不是吞没。靴底踩在林间的枯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再加上Sans的惊呼,被骚动引起注意的怪物转过回头,背后模模糊糊浮现出了什么庞然大物。

 

 

这可不太妙。Sans正准备使用魔法将Papyrus强行拽回来,却见她在看到Papyrus时顿了顿动作,随后收起了攻击的架势,脸上扬起了一个微笑。

 

 

“你好,我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高个骷髅冲上来抱住了她。

 

 

已经荣升为皇家守卫队小队长的Papyrus早已换上了更加帅气的盔甲,Sans亲手做的头盔在拆掉里面张牙舞爪的高科技后也作为装饰戴在了头上,但胸前的红色围巾和手上的红色手套却从来没有变过。这也是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少女能在他装束发生了巨大改变后,依然能第一时间辨认出他的原因之一。

 

 

用于战斗的盔甲按理来说会有些咯人,但半融化的躯体并不能感到疼痛,她只是有些疑惑对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下意识地动了动,结果被对方抱得更紧。

 

 

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情景终于实现,少女安静地被他的臂弯圈在怀中,乖巧得像是一个梦。然而不再是人类的躯体冰冷毫无温度,浸出的液体正将手上的手套逐渐染黑,唯有脖颈上的红色围巾还维持着虚假的柔软。

 

 

这和想的不太一样。Papyrus将脸埋进那条围巾里,难过得几乎又要掉下眼泪来。

 

 

但是,这就是他所触碰到的真实。

 

 

“你好啊,L,我是PAPYRUS!伟大的PAPYRUS!!!”

 

 

强忍着哽咽,无论经历过多少痛苦依然保持着赤子之心的高个骷髅松开怀里的怪物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真诚笑容。

 

 

“不必多言,我的朋友,我知道我们现在正处在极为危险的状况中!但是不用担心!因为我,伟大的Papyrus!一定会从穷凶极恶的谋杀者手中保护好你的!”

 

 

“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我一定会拯救你的!!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我们所有人都会一起努力,努力让你从地狱中逃离出来,努力让你得到幸福的!捏嘿嘿嘿!!!”

 

 

于微光闪烁的黑暗中,他朗声笑了起来。

 

 

“直到生命的尽头。”

 

 

 

 

 

 

 

 

——高——能——预——警——


 

 

 

 

 

 

 

 

“直到……”

 

 

“生命的尽头?”

 

 

漫天火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燃烧,空气中除了灰尘,还飞舞着别的什么。

 

 

伸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半张残破画纸,看着微微发黄的画纸上,人类少女仅剩一半的美好笑颜,骷髅怪物嘴角一贯挂着的狰狞笑意渐渐垮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将视线从画纸上移开,红蓝二色的眼瞳看向除了散落着尘埃之外空荡荡的房间里,那扇一看就是被刻意加固过、从外面被紧紧锁上的地下室入口。

 

 

“明明是,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没有停止,对吧?”

 

 

空气猛地扭曲了一下,一道模糊的影子闪现了一下,又迅速泯灭。他没有在意这点小事,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

 

 

“这可真是奇怪,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原世界的模板来着。”

 

“我猜,我来得应该也不算太迟吧?就算你已经和他们快速混熟,这个世界也不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们掌握的东西太先进了,老实说,那些武器的确把我给吓了一跳,要不是我的LV已经足够高,你们再‘骨骨劲’,说不准还真会把我变成这堆灰尘中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的sans、undyne、alphys、flowey还有其他的怪物也就算了,最奇怪的是……papyrus。”

 

 

撇了一眼空了大半的血条,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我一直知道我的兄弟非常厉害,但我从未见过他能真正狠下心对谁出手过,而如果这个世界的他是个足够心狠手辣的人,又为什么会这么拼命保护你?”

 

“他应该知道你是不会死,也没有任何痛觉的吧?毕竟你的痛觉神经早就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了嘛。死亡对你来说,只是消失一段时间罢了,如果他不是为了让你躲避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伤害,说不定还能撑得更久一些,不至于这么快就融化了呢。”

 

“那么——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呢?”

 

 

向来只在意EXP,擅长以人类的痛苦来找乐子的谋杀者脸上难得出现了残忍以外的表情,他似乎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朝着已经开始渗出黑色粘稠液体的地下室入口开始提问了。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拥有这么强的决心的?”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完全不向我展示宽恕的?”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对我怀有这么强的杀意的?”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的?”

 

 

 

……

 

 

 

“算了,我在想什么呢。”

 

 

眼看黑色粘稠液体越聚越多,最后渐渐汇聚成了黑色怪物的外形。自知根本不会从这个向来对他沉默寡言又阴魂不散的怪物嘴里得到任何回应,平时还有闲心逗逗对方,但此刻有些心烦意乱的谋杀者直接召唤出了Gasterblaster,只想赶紧收拾干净了好离开这个让他烦躁的世界。

 

 

“毕竟,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他也不是你世界里的Papyrus,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一串荡着回音的笑声打断了他。

 

 

差点怀疑自己耳洞出了问题,Murder惊讶地看着自从变成怪物后就越来越无趣的少女歪了歪头,从嘴里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恶意嘲笑。黑暗中弥漫着的厚厚灰尘亮了起来,映出了她漆黑的轮廓,胸前的红色围巾,左脸的印记,厚厚的刘海,以及嘴角裂开的猩红笑容。

 

 

 

 

“——真是让我发笑。”

 

【也许你会觉得可笑】

 

 

 

 

“——看来你的理解极限也只是这样了。”

 

【但是,我就是这样理解的。】

 

 

 

 

“——他不是我的Papyrus但他是Papyrus。”

 

【你是L,但你也是FRISK。】





黑白红三色染成的怪物自虚空伸出一只手,灰白灵魂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无数由灰尘组合而成的Gasterblaster在黑暗中张开了獠牙,无数由决心拼凑的尖刀自背后亮出了寒光



汇聚在她周身的温柔光晕,像是谁曾经轻拥过的温柔怀抱。




13 Jul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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